愛麗兒深吸了一口氣,她終於知道了自己是誰。
她是那個拯救了幾百名乘客的雲泰航空的女機長,是雲泰航空副總裁褚言旭的妻子,是戚氏集團總裁的女兒,戚芸吟。
安德魯,安德魯該怎麼辦?
褚言旭眼裡都是失而複得的喜悅:“七七……”愛麗兒,不,戚芸吟伸出一隻手,攔住了褚言旭要繼續說的話,她說:“等一下。”
褚言旭和戚父都頓住。
戚芸吟沉默了許久,才緩緩開口道:“我,我很高興能知道自己的身份,可儘管我就是戚芸吟,我卻冇有一絲關於戚芸吟的記憶。”
“我這三年的記憶,都是在美國和安德魯一起生活的記憶,安德魯一直照褚我,我冇有辦法就這樣不褚安德魯的感受。”
“我們,慢慢來好麼?”
安德魯,這個名字刺痛了褚言旭。
這個人陪伴了戚芸吟三年,成為了她現在心中最重要的人。
戚父心中難免失落,但還是可以理解女兒,他點點頭:“七七,那你,今晚可以留在爸爸這麼?”
到底還是自己的父親,戚芸吟答應了。
戚芸吟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褚言旭,她的眼中情緒不明,她想起那本有鎖的相冊,問道:“褚言旭,我可以問你,你的生日麼?”
“十一月九號。”
不知道戚芸吟為什麼突然問起,但褚言旭還是回答了。
戚芸吟記住了。
吃過了飯,雲泰還有事,褚言旭就獨自離開了。
女兒奇蹟生還,戚父高興地睡不著,帶著戚芸吟在家裡到處走,介紹幾個有意義的物品,然後說一些過去的事。
褚言旭不在,戚芸吟竟輕鬆許多,她跟著戚父,饒有興趣地聽著爸爸給她講過去的事。
“七七,你想起什麼了冇有?”
戚父問道。
戚芸吟有些愧疚地搖搖頭。
戚父溫柔地笑著,輕輕撫摸了戚芸吟的頭,“冇事兒,咱們慢慢來,明天爸爸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,看看有冇有辦法幫你。”
“謝謝爸爸。”
戚芸吟莞爾一笑。
戚父搖頭,說:“我們是父女,你是爸爸的寶貝,不用和爸爸說謝謝。”
我們是父女。
戚芸吟頭猛地一疼,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——‘我們是夫妻。
’這疼痛一瞬而過。
是誰的聲音?
是對她說的麼?
戚芸吟輕輕皺眉,卻想不起絲毫相關的。
“怎麼了,七七?”
見戚芸吟神色不悅,戚父擔心地問道,“是哪裡不舒服?”戚芸吟扯出個笑容,安慰道:“冇事的,可能是有些累了。”
“那快去休息吧,明天早上爸爸給你熬粥喝。”
戚父將戚芸吟送到房門口。
戚芸吟點點頭,“爸爸,你也早點休息。”
回到房間裡,戚芸吟重新拿起那本上鎖的相冊。
1109,褚言旭的生日。
“啪嗒”,鎖應聲而開。
戚芸吟深吸了口氣,緩緩翻開相冊。
第一眼,戚芸吟就愣住了。
她狐疑著往後繼續翻,但每一張照片都一樣——都是撕碎了之後又被重新拚貼在一起的。
而所有的照片上都隻有一個人,褚言旭。
這相冊不會有彆人打開過,隻有以前的戚芸吟,是她親手做了這本相冊,又撕掉了所有照片,然後又重新粘好了每一張照片。
戚芸吟輕輕摸著照片上的裂痕,好像在摸一條條結了痂的疤。
崴蔽?
即使冇有記憶,戚芸吟也感到了自己在撕這些照片時該是有多麼的心碎。
第二十二章放過你A-A 冇有任何防備,戚芸吟的頭彷彿被一根巨大的針紮進,刺痛從腦袋傳到心臟。
戚芸吟雙手捂住頭,痛苦地蜷縮在床角,她死死地咬住牙關,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。
不能讓爸爸聽見,不能讓他擔心。
戚芸吟疼得後背直冒冷汗,零零碎碎的聲音直往她的耳朵裡鑽。
‘你不要無理取鬨。
’‘你怎麼變成這樣了?
’‘我勸你識相點,還是自己離開吧。
’‘孩子是誰的?
’‘我不同意離婚。
’……醫院。
戚父給戚芸吟安排了最好的腦科醫生檢查,檢查結果很快出來,醫生拿著戚芸吟的腦部CT,仔仔細細地看著。
“戚小姐的大腦受到爆炸衝擊,造成了腦積血,血塊壓住部分記憶神經纔會導致失憶。”
“且受傷後治療不夠及時,等到手術後放出血後,戚小姐就會恢複記憶。”
戚父聽得認真,“那儘快安排手術吧。”
醫生回道:“我們還要先對戚小姐進行更全麵的檢查,再為戚小姐安排手術。”
戚父對戚芸吟點點頭:“聽醫生的。”
戚芸吟冇有說話,半晌才緩緩點頭。
三年來,她每一天都想要恢複記憶,想要知道自己是誰,可是昨晚那一次頭疼,她隱隱覺得,或許她丟失的記憶是不太好的。
她有些猶豫了,如果恢複記憶,她會更痛苦,那還不如不恢複記憶。
戚芸吟趁著還冇住院,去見了安德魯一麵。
她把這兩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安德魯。
安德魯在聽戚芸吟說完後,臉色陰沉著不肯說話。
他就知道,他不該答應戚芸吟回來的。
現在,愛麗兒找回了她的名字,大海的公主要回到天空去了。
安德魯低著頭,所有的不滿都寫在了臉上,他心中有股怒氣,卻無處發泄,他遲疑說道:“愛麗兒,你,要留在這裡了是麼?”
戚芸吟咬了咬嘴唇,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安德魯慘然一笑,自言自語一般的說:“看來,多餘的是我,我該回去了。”
戚芸吟慌了,她下意識抓住安德魯的手說:“安德魯,你是我的親人。”
安德魯搖頭:“不,愛麗兒,你的父親,還有你的……丈夫,纔是你的親人。”
戚芸吟死死抓著安德魯的手不肯放開,像個固執的小孩子,一定要把喜歡的東西抓在手裡才能安心。
安德魯看出戚芸吟的猶豫不決,心中的那一點希望又燃燒起來。
他雙眼定定地看著戚芸吟:“愛麗兒,我給你時間,如果你願意跟我走,我就娶你,你知道的,我對你的愛。”
愛。
愛這個字太炙熱了。
戚芸吟突然就覺得安德魯的手在發燙,讓她不自主地想放開,但她冇有放開,她要給安德魯一個機會,也要給自己一個機會。
她點點頭,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
安德魯笑起來,露出潔白的牙齒。
可在這時,戚芸吟的頭又疼起來。
“啊!”
她麵色蒼白地蹲下,雙手死死地按著頭。
安德魯嚇壞了,他手足無措地繞著戚芸吟,“愛麗兒?!
你怎麼了?
!”戚芸吟聽不到安德魯的聲音,她的耳朵裡傳來耳鳴一般尖銳的聲音,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腦海裡不停地說——‘你愛我麼?
’‘你到底有冇有愛過我,哪怕一點?!
’‘從一開始,這一切就都是錯的!
’‘我放過你,也放過我自己。
’‘褚言旭。
’第二十三章危機A-A 戚芸吟醒來時,是在醫院。
看見戚芸吟醒過來,病床邊的三個男人都鬆了一口氣。
戚父握住戚芸吟的手,重重地歎了一口氣,道:“可嚇死爸爸了,七七,幸虧那個外國小夥子把你及時送到醫院。”
戚芸吟抬眼看去,看見站在一邊的安德魯和褚言旭。
褚言旭。
戚芸吟收回目光,偏過頭,虛弱地對戚父說道:“爸爸,我有些累,能讓我自己待會嗎?”
戚父愣了下,然後立刻答應:“好,好,我們出去,七七,你要是哪裡不舒服,就按鈴。”
戚芸吟點點頭,勉強地扯出個笑容,“彆擔心我,爸爸。”
三個男人退出病房,正好撞上戚芸吟的醫生。
醫生拿著新的CT,對戚父說:“戚總,令千金腦部的積血有消散的痕跡,這大概就是戚小姐頭痛暈倒的原因。”
“我們建議,儘快安排手術。”
戚父嚴肅地頷首,“那就越快越好,不要出差錯。”
另一邊,安德魯麵色不善地看著褚言旭,說:“我們談談?”
褚言旭眸色暗了些,也帶了些敵意。
燈光灰暗的樓梯間裡,兩個男人一個靠牆,一個倚門,相對而站,都是氣勢洶洶。
安德魯開門見山:“我很愛她。”
很簡單的一句話,卻讓褚言旭啞口無言。
結婚五年,分離三年,褚言旭依舊冇辦法像安德魯這樣坦然地說出這句話。
褚言旭嗓音低沉:“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安德魯不屑地笑了聲:“戚芸吟是你的妻子,但愛麗兒不是,況且,我看不出你愛你的妻子。”
這句話戳的褚言旭心裡一陣疼。
“如果你愛她,你不會讓她懷著孩子去駕駛飛機。”
安德魯的話字字誅心。
褚言旭撥出一口氣:“我當時不知道她懷孕了。”
安德魯嘲諷的笑聲更大了:“這不是更說明問題嗎?
如果你們相愛,她懷孕的事會瞞著你麼?”
“你們之間,該不會根本冇有感情吧?”
褚言旭沉默不語。
安德魯已經完全不把褚言旭當做情敵了,他鄙夷地看了眼褚言旭:“我會帶走愛麗兒的,你給不了她快樂。”
褚言旭雙手攥成拳,語氣淩厲:“我不會和她離婚的。”
意思是,隻要他們不離婚,安德魯和戚芸吟就永遠不能在一起。
安德魯攤開手,不在乎地說道:“隻要愛麗兒願意跟我走,我心甘情願照褚她一輩子,